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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黄茶?”“正是!”临淮笑道:“回来之前,褚大夫买了好几斤,让奴才带着,他说您爱喝。哎呀这褚大夫真是心细,惯会照顾人的。”
“灵峤……”不知他现在和莹儿身在何处?
封朝喝了茶,振作了些,眸光沉了几分:“这几日,父皇因着文武百官的压力,定会立下太子之位。”
临淮疑惑:“殿下您心里可有把握?”
封朝笑了笑;“你想多了,父皇将他调去楚庭任职,不正是为了给二弟继太子之位铺路么?”
临淮快要气死:“这太子之位落在广陵王头上都顺理成章,让我心里头能舒坦些,落在二皇子头上,这叫皇后娘娘和周将军在泉下得知,岂能甘心?”
德妃害死了先皇后,皇帝心里一清二楚,却由着这事发生,如今德妃的儿子还要来跟他们殿下抢功劳抢皇位!
“如今德妃母家赵氏一族在父皇提拔下,在朝中也出了几个有影响力的人物,二皇子母家虽无兵权,但在朝中却有一定的话语权。”
封朝起身看向天边橘红色的晚霞,叹道:“为大元盛世奉献一辈子的忠臣良将,不该是那样的结局,他们戎马一生,应该好好活着安享天年,看一看他们亲手打下的江山,是何等壮阔美丽。”
“殿下切莫哀思过重哪!”
“本宫不想再看到如周家军那样惨烈的事件发生,如今三弟已成气候,不如便助他一臂之力,护大元百年盛世,海晏河清。”
那一晚上,封朝又梦到了他的母后。
那时他六岁已经懂事了。
母后缠绵病榻许久,去世的那晚上,她拉着自己说了许多话,眼里满是不甘与忿恨不平。
“朝儿,将来有一天,你定要坐上那至高之位,还明周家军惨死的真相!”
“母后……”
他不安无助的哭了很久,想让母后快点好起来,小时候的自己很弱小,什么也改变不了。
他就希望快些长大,长大了,等有了能力,就可以救自己的母后,救自己与周家于水火之中。
后来,他的母后没了,他双肩挑着这个重任慢慢长大,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有多幼稚。
他想得太多,能做的太少。
夜里皇帝身子又不好了,徐保宝宣了封骁过去侍疾。
给皇帝喂了汤药,封骁坐在龙榻前的杌子上,半步也不敢离开。
皇帝瞧着他,不由想起了德妃,封骁眉眼间像极了他的母妃。
“这么晚了,朕叫你过来侍疾,你心里可怨着朕?”
“父皇说哪的话?这是儿臣应该做的,能侍奉您身侧,也是儿臣之幸。”
“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,冬季围猎,因着越儿调皮在林中迷失了方向,整个御林军在林中搜山一天一夜,才将你们两带了出来。”
提到这个,封骁不由握紧了拳头,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恨意:“儿臣记得。”
“你拼了命将越儿背了回来,双脚都是血,手肘也擦破了皮,脸上是被荆棘挂出来的条条血痕,太医过来瞧了,你冻伤严重,说若再晚些时候,你双腿便会不保。”
“儿臣记得……”封骁眼里满是泪水,忍不住诉苦:“儿臣那时全然不顾自己性命,只想着不能让三弟受伤,因为他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儿子,是镇国公最疼爱的亲外孙,他若磕着碰着,我定又要受到责罚!”
“可我还是被责罚了,父皇当着所有人的面,重重打了我一耳光,伤还没好全,便被罚跪到天亮,无论我怎么做都是错的,在父皇眼里,始终只有三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