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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春梅心思细,瞧出来他在想啥。
她清了清嗓,郑重道:“娘觉得这牛车得买。”
她向来和气,尤其吃饭的时候,鲜少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。
几人全朝她看过去,就听赵春梅继续道:“一来这牛还没成年,价钱不会太贵,再者牛车除去接送川儿,待到了春秋还能犁地,最要紧的,等到乖儿肚子大起来了,真有个啥急事儿,咱驾上车就能寻郎中,省下许多工夫。”
“一家人说话儿,娘不藏着掖着。”她看去顾昀川,“川儿,娘知道你心里咋想的,想多留些银子,日后也不紧巴。”
“买牛车定是好大一笔开销,但咱家不至于揭不开锅,你教书每月都有进项,娘那儿还攒着些,养一个孩子总归是绰绰有余。”
“是啊阿哥,咱一家子人呢,肯定能把哥夫和宝宝都照顾得好好的。”
顾昀川垂眸,指头捏紧了筷子,他自知对阿娘和宝妹亏欠太多,少时求学,腿伤治病,到眼下生养孩子……
赵春梅温声道:“咱一家人,不讲这些。”
“就是说。”顾知禧埋头啃了口骨头,小脸儿圆鼓鼓的,“我可是宝宝的小姑姑!”
她笑起来,一家人都跟着笑起来。
捏紧筷子的指尖松了开来,顾昀川点了点头,是啊一家人,又谈什么亏欠不亏欠呢。
*
翌日一清早,郑松石同人借了驾牛车,和顾家人一道去了范家,商量买牛的事儿。
今儿个天气好,一早就出了日头,可山风大,吹在身上还是冷。
担心沈柳身子过了寒气,家里人没叫他出门,又怕他一人待着没趣儿,就叫顾知禧和昨儿个随丘子牛车回来的郑虎一块儿陪着,几个小孩儿猫在灶房里烤土豆、地瓜,倒也乐呵。
几人到时,范家人已经在做活儿了,虽是农闲,可范大还是一早就醒了,家里夫郎身子不好,他先是把铜壶热水换上,又把汤药坐上锅,待听见外面动静时,灶上正在煮蛋。
沈柳给的那小篮子鸡蛋他一个都舍不得吃,学着隔壁婶子用红糖煮上,好给夫郎补身子。
听见有人喊他,忙擦了把手出来瞧。
范大与郑松石并不多相熟,只是提了中间人的名字,彼此都认识罢了。
听人意思是来买小牛的,范大有点儿为难,他搓了把手:“这、这牛有人定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定了!”吉婶拍了把手,“那给银子没啊?”
范大挠了挠头:“还、还没。”
既然没给银子,就还有转圜的余地,再说人都来了,咋的也得看过小牛再说。
范大领着人进棚子,就见一大一小两头胖牛正在吃草,口鼻喷薄出团团白雾,瞧着很是有生气。
这小牛养得确实好,比同龄的牛都来得壮实。
郑松石走近些,从牙齿到耳朵再到牛蹄……细致看了良久,止不住地点头,这小黄牛待到成年,该是一头很健硕神气的牛。
几人都满意,郑松石问起来:“是谁家定下了啊?能不能让我们同人家商量商量,若是不急买,先让给我们。”
正是农闲时候,还不到用牛耕地,该是不急,而且范大说是定下了,可牛也没牵走,还是能谈一谈的。
范大搓了把裤子,磕巴道:“我、我都收了人家一篮子鸡、鸡蛋了。”
一听这话儿,人堆里的赵春梅出了声:“可是还喝了人家一碗姜汤?”
今儿个她穿得厚实,风帽、项帕都戴得齐全,不怪范大瞧不出来。
一听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