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、一起去书铺(2/3)
。沈柳红起脸,顾昀川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丘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啊?”
“哪有这个好命啊。”丘子吃起第二个粗面馒头,他干的是力气活,饭量大,可手脚却累得很细,“娶个媳妇儿,人家瞧不上咱这家底,咱也攒不出那些个聘礼。”
顾昀川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再说什么。
三人一路上唠唠嗑,倒也不显得烦闷。
等到地方时,都快到午时了,丘子知晓顾昀川腿脚不方便,特意往前头多走了一段,才又驾着牛车继续赶路。
俩人下了车,顾昀川帮着沈柳把身上的灰拍拍干净,他说:“丘子说话不太好听,但没有什么坏心思。”
这一路上,丘子什么荤话都说,一点儿不避着人。沈柳不好回的,都叫顾昀川搪塞了过去,倒也没难堪。
沈柳轻声应他:“我知道的,以前总跟着阿爹给人扛大包,他们也什么都说。”
他面皮薄,荤话接不住,都是阿爹帮忙挡着。
顾昀川的手缓缓停下:“扛大包?”
“嗯。”小哥儿点点头,“家里没有地,收成好的时候就给富户割麦子,有几年闹灾收不到粮,就去扛大包。”
扛大包是村子里的说法,其实就是做苦力,沈柳说起来时声音不带半点儿变化,他还挺乐呵:“我力气可大了,到后头阿爹都扛不过我。”
顾昀川唇线拉得平直,垂眸继续给沈柳拍灰,他看着小哥儿垂在衣边的满是疤痕的小手,状若无意地问:“扛一包能赚多少钱?”
“看扛啥,苞谷的话八包能赚一个铜板,我一天能赚八九个呢。”
这么瘦的身板,一天要扛几十包……顾昀川喉咙口发紧,手都跟着抖了一下。
他清楚地意识到,自己心疼了,像有人狠狠攥紧了他的心口,疼得快要碎开。
缓了好一会儿,顾昀川站直身,轻轻摸了摸沈柳的发顶,难忍地呼出口气,温声说:“小柳儿真厉害。”
“是吧。”沈柳笑眯起眼,“所以你也可以把箱子给我背,我背得起。”
顾昀川握紧他的手:“好,下回。”
男人嘴上应着,可沈柳不知道,自这以后,凡是他想背筐子、扛重物,只要有顾昀川在,永远会先他一步。
待他问起来,男人又伸着宽大的手揉他的发顶,温声说:“下回。”
*
再往前走不多远,就是观音桥。
这一整条街巷都是卖书或笔墨纸砚的,有别于市井的喧闹,这地界很是宁静。
青石板一路平铺,青瓦灰砖的铺面上,悬着老榉木红棕的匾额。三两个学子着青衣长衫穿行而过,也多是小声交谈,很是有气度。
沈柳从没来过这种地方,本能地往顾昀川身边靠,男人注意到了,将握着的手收紧了。
书铺在观音桥的头一间,推门时铜铃叮咚,陈年宣纸特有的草木清香味扑面而来。
三间打通的厅堂里,木质的书架抵在墙角,每层都垫着防潮的芸草,东南角设着张黄花梨翘头案,摆着还未完工的线装书页。
听见动静,昏沉欲睡的伙计用劲儿眨了眨眼,待看清来人,忙称呼了一声“顾公子”,迎着人往里间走:“您且先歇歇,我这就叫我们掌柜的去。”
被人请进了里间,伙计又沏了壶清茶,客套了几句后才匆忙出去叫店家。
四四方方的雅室里熏着香,角落的长条木架子上摆了盆青竹,修长的叶片轻轻垂下,瞧着颇有诗意。
不多会儿,掌柜的推门而入,是个年过五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