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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泠跟她主子一样,说起话来有股冷淡的凉意:“陆娘子不必自欺欺人,你不搬去竹韵居,这府中上上下下便不晓得你是世子的人吗?待陆娘子搬去竹韵居,还有世子好生照应着。”
青凝想起前日晚间崔凛在书案上的“照应”,便益发抗拒:“我并不愿搬过去。”
云泠叹一声:“陆娘子,你该晓得,你是非去不可的,这是世子的意思。”
又是世子的意思。那人从来不问她的意愿,上位者惯来倨傲的态度,将他的意志凌驾于她之上。
青凝撇过脸没作声,可她自知扭不过崔凛,只好眼睁睁看着婢女们进进出出,将她的东西往竹韵居搬。
待瞧见云泠拿出一只樟木雕花匣子来,青凝心下一惊,忙从云泠手中接过那匣子,又转身放回了博古架上:“这匣子里都是些无用的东西,如今也不必带了。”
说这话的光景,几个婢子已将青凝的东西收拾妥当,一并往竹韵居去了。
竹韵居的廊下,早已候了十几个婢女,正眼观鼻鼻观心的垂手侍立。
云泠将青凝引进去,指了这些仆妇婢女道:“有云岩与云崖在,往常世子屋里也不需要婢子们贴身伺候,我素日管这院子里的一应杂事,既然陆娘子来了,日后便进屋伺候娘子去。这几个是院子里洒扫的,另有专管膳食与衣物的。陆娘子认认面孔,日后皆可差遣。”
青凝粗粗看了几眼:“也不必劳烦云泠姑娘,有鹊喜在我跟前便是了。”
云泠神情冷淡,并没有开口应承,只是将青凝引去了后院的厢房。
这竹韵居分前后两院,前头是正厅,设了崔凛的卧房与书房,后头原本是给女眷准备的,因着崔凛也无妻妾,这后院便一直空置着,前几日才收拾出来。
这后院的厢房,不同于昨日青凝醒来时瞧见的崔凛内室,厢房里头满铺了织金软毯,紫檀透雕的千工拔步床、描金绘凤的贵妃榻、窗边黄花梨的妆奁,一重重珠帘垂下来,缀的都是圆润剔透的明珠。
富丽堂皇,熠熠生辉。
青凝站在门边愣了一瞬,忽而觉得这真像一只巨大的金丝笼。
她并不想往里走,甚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,不妨一只修长的手落在她的腰身,拥着她迈了进去。
青凝转眸,便瞧见了崔凛俊朗干净的一张脸。
他问:“安安今日去了哪儿?前日怎得不等我回来便回了凝泷院?”
青凝睇着他:“二哥哥应该晓得的,我去水墨坊看了杨嬷嬷。”
他微凉的指在她腰间轻轻摩挲:“安安同杨嬷嬷说,你要嫁人了,嫁的是丽锦堂的少东家-卓槿安?”
青凝闻言脊背上泛起一层细细的芒粟,他果然都知道,他派了人盯着她!
崔凛脸上带着朗润笑意,可眸子里却是冷的,青凝晓得,这话让他生了几分不悦。
可好在崔凛很快转了口风:“这宅子你可喜欢?里头都是新添置的。”
青凝没回应,只是仰头问:“二哥哥,我日后还能出去吗,还能去瞧杨嬷嬷吗?”
她站在织金软毯上,清透纯稚的一张脸,偏生一双桃花眼,又带出娇娇柔柔的妩媚来,好像合该被锦衣玉食供养着,最好被藏在那金屋里,不让旁人窥见,被千般娇宠着。
崔凛瞧着这样的她,也未回应她的话,只是道:“安安若是想要什么,只管嘱咐云泠。我现下还有公务在身,晚间来瞧你。”
青凝瞧着那欣长的身影转身出去了,只觉胸口一阵憋闷,这跟那笼中的雀儿有什么区别呢?
只她方才便觉腰腹酸痛,有些站